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，我開始習慣我們的專業建議被忽視。
然後，我也習慣這些人在不聽我們建議盲目行動後，一臉苦瓜的來找我們收爛攤子。
當然，前幾天聊的那位爛攤子業主是其一。
不過，這次不是要聊他。
週四的下午，接到一通電話，是以前那位幼稚園業主打來的。
(老版友可能會有點印象，就是我提出挖鼻孔方案的那次)
再重提一下那個案子。
簡單的講，那是個規模相當小的幼稚園，主理幼稚園的老闆大約有4個以上。
由於事事節儉，整個幼稚園就像是個大倉庫，放在一堆亂種的樹當中。
為了掩飾它「像個倉庫」這件事，業主特地在外牆漆上了可愛的油漆彩繪。
於是它就成了個醜陋的大倉庫。
又，為了省錢，那時來找我們作規劃設計的幼稚園老闆之一，暫且稱為業主A，要求一切東西在100萬以內解決。
我們也提出了幾個方案，作重點式的改良。
其實，像這種才100萬的案子，是沒有賺頭的。
只不過，我的老闆和我一樣的想法：既然有人有心改善空間，而我們又剛好有點時間，不妨幫業主A一把。
可惜，我們的好意卻被當成屎。
業主B、C覺得「不過是搞搞裝修，找建築師幹嘛？」，提議自己處理就好，不要讓建築師賺那一筆！
這案子自此從我們的檔案中消失，只留下我畫的那個挖鼻孔圖。
我忘了這是多久以前的事，大概一年也有了吧。
這回接到業主A的電話，我著實楞了一下…
「蓋壞了，希望我們去幫你們改善一下？」
業主A在電話那頭千萬個懇求：
「我知道這對你們很不好意思，可是B他們找了個美術系的朋友來做，整個實在很糟糕…」
根據A小姐的敘述，他們作了新的入口整建、圍牆翻新，也在倉庫的牆上漆了很藝術性的漆。
問題就是在大門和圍牆上，因為沒有專業的工程人員規劃、掌控，門口的人行道竟然害路過的老太太絆倒。
鐵門也作得彎彎曲曲的，像是Frank Gehry的作品。
(畢竟是美術系的嘛~~~)
(那可能是個抽象作品呢！)
我看了看自己的記事本~~
連續兩個週末都要加班，我們已經不像去年那麼閒了。
(除了自己的案子，我還要準備接手大樹兄的案子)
「A小姐，這個…我們可能暫時抽不出時間處理您的案子呢！」
我這麼回答了，一邊直覺的猜出她會怎麼回話…
果然，這位業主A就這麼說了：
「我知道我們這案子很小，之前又沒給你們做，你們可能也會比較為難…」
「不是那個問題… = =||」
「林先生，請你跟你們建築師講一下，請他幫幫忙吧~~」
我們那個討厭加班的老闆，最近已經開始出現一些像草履蟲般的神情。
我不認為他那邊有辦法再撥出時間來…
「A小姐，我會幫你轉達，但我恐怕我的老闆也不一定可以撥得出時間來。」
「請建築師幫幫忙，我知道我們案子很小…」
「不是那個問題… = =||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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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，老闆開會回來，我轉達了業主A的請求。
出乎我意料的，我的老闆皺了皺眉頭，並沒有馬上拒絕：
「請A小姐先把情況講清楚，我再考慮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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隔天，業主A再來電，我告訴她：「建築師說想先暸解一下你們目前的情況。」
(算你們運氣好，我老闆還沒完全變成草履蟲模式)
A小姐聽了這消息，也出乎我意料的，並沒有表示謝意：
「這個…林先生，不好意思，B、C、D全部都…都想請你們"幫忙"就好…」
「這不是正要幫了嗎？」
「這個……他們的意思是…建築師幫我們看一下就好…」
「這不是就要看了嗎？」
「這個…因為他們那位美術系的朋友，願意"免費"幫我們再處理到好。」
我回過味來了…
所以這意思是希望我們公司幫他們作免費規劃服務，再給那個美術系的去處理…
想得太美了！
我假裝沒聽懂A小姐的話中涵意，很單細胞的回答：
「呀，那太好了！就請那位美術系的為你們服務吧！」
A小姐急了：
「可是，美術系的對工程不懂啊！」
「工程經驗是累積而來的，我相信他會慢慢的越做越好！加油！」
掛斷電話，我笑了。
反正你們喜歡免費服務嘛~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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