總會夢見那個幽暗的房子,長長的房子,散發著一股老木頭傢俱的氣味。
打開那個雕花木門,在後面長長的走道邊,有個大通鋪。
原本是外公午睡的地方。
日子一久,成了所有孩子們午睡的地方。
再進去的房間,平日裡是不開燈的。
只有裡面的小書桌時常開著燈,外公會坐在桌前處理些文件。
總會夢見,外婆拿著我們的衣服去洗,叫我們去四處玩,別打攪她,也別打攪了外公。
卻又不放心的叫我們別跑遠了。
我們就乾脆在房子裡玩了起來,在樓梯爬上爬下,在扶手玩溜滑梯,在客廳裡玩戰爭遊戲~~
吵得不像話了,看起來就很兇的「六塊肌」外公會走出來,從左到右這麼一掃,房子裡就安靜了。
看見幾個孫子的大眼瞪小眼,外公總會露出一副發不出脾氣的無奈表情:
「進來睡午覺,睡午覺對身體好。」
小孩子哪有乖乖投降的,在那大通鋪上,又是一場大鬧。
外公只得放下手中的文件,過來一個個的押著我們入睡。
午覺睡過,已近傍晚。
吃了外婆的點心,等著自己的媽媽們來接回家。
在門口上了車,跟外公外婆揮手,又見著外公外婆走回那幽暗的房間,遠遠看見那燈著亮了,外公外婆的身影卻暗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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夢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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幾年在外求學難得回彰化。
就算回了彰化,也很少想到要去看看外公外婆,心中只想利用假期拼命玩。
當我在加護病房握著外公的手,突然渴望著能再回到那個幽暗的房間,在外公的午睡床上打滾,然後在外公的大手中睡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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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常問我:
「你膽子是鐵打的,好像什麼也不怕。」
有時,我會回答:
「我怕,那是一種深入骨髓的害怕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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陪著老媽上菜市場,魚店老闆娘突然對我說了:
「你跟你媽好像,笑起來也好像。」
我老媽笑了:
「這是商標。」
老闆娘感嘆似的看看老媽另一側的空位:
「你跟你媽也很像…」
我老媽眼眶有些紅了,還是笑了一下:
「這是家族企業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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朋友問我,親人過世,會很難過吧?
固然難過,
但是,我們承接了先人的某些精神,再傳遞給下一代。
我並不覺得去世的親人會就此消失。
我是這麼想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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家族子大了,有些事就會比較多。
不管是婚事還是喪事…
- May 08 Tue 2007 01:46
可怕不可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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